想起人生中第一次出远门,应该是五岁时和父母一起去南京吧。那时候爸爸在南京一个化纤厂上班,大约是在一个春天,父母带着我和两岁多的妹妹大包小包坐着长途大巴辗转去南京,那时候没有火车更没有动车,要坐一天的客车才能到,客车里挤满了去南京打工的老乡,因为没有座位,我们只能挤在中间的过道上,还好有一个小小的塑料凳子可以容身。记忆中客车里的气味很难闻,充满了闷闷的潮湿的混杂着腊味和呕吐的味道,妈妈、我和妹妹本来就晕车,只能把胃里的东西吐净,直到什么都呕不出来了才好过点。那一天对于幼小的我来说简直是黑暗的一天,昏昏沉沉地度过,直到到了南京的长途汽车站。实际上直到我有记忆是在第二天在爸爸租来的小屋子里醒来,和妹妹来到一个不同于小山村的神奇的地方。
记得房东是一个五十多岁没有结婚的爷爷,有一个70多岁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奶奶,爷爷每天骑着二八杠的大大的自行车去上班,因为没有人照顾老奶奶,只能请一个本地的保姆,保姆奶奶对我们还算和善,但总是在妈妈面前絮叨老奶奶有多难照顾。爸爸白天去上班,妈妈在家照顾我和妹妹,每天最开心的事便是早晨起来和妈妈一起去买菜以及傍晚爸爸下班回来的时候,那时候晚饭时一锅青菜汤也非常美味。星期天爸爸不上班时会带我们去也在南京卖菜的小叔家去玩,小叔家也租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一间房子里,他们家有一辆三轮车,五岁多的我竟然可以骑着它在院子里转圈,后面还坐着当时的小伙伴,只记得她大大的眼睛,坐在三轮车后面咯咯地笑。
全家惟一的合照就是在南京长江大桥上面照的,那是桥头那里有一个桥墩专供游客照相,妈妈新做了那时候流行的卷发后我们一家人就去看了雄伟的南京长江大桥。第一次看到了波澜壮阔的长江,那时候长江水还不是现在的颜色,从桥头的望过去江水一望无际,江面上有来来往往的大船,不时还有“呜～”的鸣笛声。幼小的我第一次感受到长江的壮阔,一切都是那么新奇。爸爸抱着我,妈妈抱着妹妹,一家人留下了第一张也是惟一的一张合影,多年以后,爸爸不在了,只有这张合影上还有保存着爸爸惟一的年轻时帅气的影像。
那一年的春节已经没有印象了,只记得第二年的春天,柳树已经发了开了毛茸茸的花,爸爸送我们回老家,因为我秋天要上小学啦。回程的时候我们三个竟然都没有晕车,还可以从车窗往外看沿途的风景,这大概就是神奇的感觉回程更快的现象吧。
(作者单位:江西省九江市濂溪区检察院)
